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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T业蚁族面临的选择:蜗居还是逃离

  白领的“假面”

  金鹏发现,随着近几年软件外包的兴起和大量增值网站的建立,IT行业所提供的就业机会一直都排在各大行业前列。这些行业既是技术密集型也是劳动密集型,更为重要的是,这些工作的门槛并不高。“现在要做软件开发,只要是理工科出身,数理基础、逻辑思维能力尚可,经过短时间的学习,就能够上手做一些基础业务。”金鹏告诉《计算机世界》记者,很多“黑盒测试”的工作更是没有任何门槛。

  “无论是程序员、网管还是销售,至少都算是白领。”智联招聘高级职业顾问陈宁认为,信息产业的一大特点就是提供了大量白领的工作机会。“IT产业白领的收入可能不会像金融行业那么高,但从数量上绝对要比金融领域大得多。而制造业、零售业以及快速消费品行业,虽然用工量也很大,但能算作白领的并不多,大都也不以大学生为招聘对象。”

  事实确实如此。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布的数据显示,我国电子信息产业从业人员数量已达755万,去年4月出台的《电子信息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》中也指出,未来3年内解决就业岗位超过150万个,其中新增吸纳大学生就业近100万人。以人才吸纳能力最强的软件服务外包业为例,2001~2008年全国软件服务业年均复合增长率高达38%。截至2008年,全行业从业人员就已超过180万。根据第二届中国国际服务外包合作大会提供的数据,仅2009年的前五个月就有1057家外包公司在中国成立,创造就业岗位超过24万个。

  截至目前,全国已有505个学校开办有计算机本科专业,共计在校生近30 万人。同其它专业相比,这两个数字都是第一。但是,在大学生就业研究机构麦可思发布的调查结果中,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仅次于法学成为了失业率最高的第二大专业。

  为什么会如此呢?“由于许多专业开办得太过随意,很多大学毕业生与企业的需求严重脱节,根本无法直接参与实战。” 中科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裁左春指出,从课本到实战的过程要么由企业承担,要么是大学生毕业后自己花钱到一些培训机构培训。无论是哪种方式,在实训开始到真正在企业站稳脚跟之前,这些大学生的收入水平不会很高。这也是“蚁族”形成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  廉价的学历

  狄群的第一份工作是做销售,被他称为“世界上最不需要门槛的专业”。虽然他所服务的公司是赫赫有名的百度,他却与所谓的IT人士毫无关联。

  “我就是卖‘竞价排名’的,拿着客户资料狂打电话,一天最多能打300个,不知道被人骂了多少次。”狄群上班的时间是早上9点到下午6点,中午休息1小时,下了班还得继续找资料挖掘新客户。

  一年之后,狄群就开始对每天周而复始的销售工作感到厌烦,他觉得销售工作压力很大,又没有技术含量,浪费了他的 “本科毕业”。有一天,他忽然发现一个比他大十多岁的同事,还在跟他干一样的活儿,拿一样的工资,狄群彻底崩溃了,“我很怕,这份工作没啥前途。”

  于是,狄群决定转行,他决心去搞计算机。文科出身的他一直觉得IT技术很神秘,读计算机专业的朋友告诉他:“这个专业发展好、起点高、缺人手,毕业最少也能赚4000多。”

  在一个培训老师拍着胸脯说“学完就能找到月薪4000元以上的工作”后,狄群在这家机构开始了手机系统编程的培训。培训地点在中关村附近的苏州街,为了省钱,他连续一个月都在路边摊吃5块钱一份的炒饼,“5块钱在唐家岭可以吃得不错,在中关村却只能吃饱。”

  培训后,狄群很顺利地进入了一家新成立的外企,但是由于“没有工作经验”,他的工资被定为2000元,是当时培训班老师“承诺”的一半。

  学技术出身的谢寒霜也不满意自己的工资。虽然被SJC录用作为工程师,但每月的工资也只有2000元。他辛辛苦苦读了四年本科,又高价做过培训,“2000块钱,在北京雇个保姆都不止这个价。”

  谢寒霜不知道的是,大学毕业生低收入现象已不足为奇。中国社科院《2009人口与劳动绿皮书》就已经指出: 随着大学毕业生的增加和有经验的青年农民工的抢手,两者的工资待遇有趋同的趋势,甚至有刚出校门的毕业生工资不及同龄农民工的情况发生。

  上海教育科学研究院副院长马树超也表示,按照我国目前城镇每年新增就业岗位1000万个计算,根据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,传统白领岗位仅占1/4即250万个左右。也就是说,今年的630万高校毕业生,将有380万大学毕业生不能进入白领岗位,比例高达60%。

  毫无疑问,IT产业赋予了“蚁族”生存的土壤,但时至今日,中国的信息产业能否承载起新生IT“蚁族”对未来发展的希望?越来越多的“蚁族”在迷茫中彷徨。

  逃离IT

  与谢寒霜一样,转行IT的刘亮和狄群都对各自的工作有种种不满。一份中关村IT业人力资源状况调查结果表明,虽然IT企业发展信心指数有8.18分(10分制),IT从业者的工作信心指数却仅为5.19。对产业发展有信心,对自身发展不自信的背后,IT“蚁族”正在逃离这褪色的“IT梦”。

  PC黄昏

  “如果你还是这样飘飘荡荡一无所有,我们就算了吧。”在女友说完这番话后,刘亮心里一咯噔,“原来自己的工作在别人眼中是如此低贱。”一夜未眠,他辞掉了一份安逸却枯燥的工作,成了百脑汇电脑城的一名电脑导购,没有基本工资,全靠提成。

  作为一名新闻系的学生,《联想风云》一度是刘亮的枕边书。上世纪80年代,从国外进口一台“PC/XT”需要2万元,很多中国人愿意花4万元买下,利润高达100%。那时候,卖电脑是一种“特权”。当时全球正处于计算机开始进入商业和生活的阶段,中国的计算机更是刚刚起步。“攒机+销售”的模式是小作坊们的立足之本,品牌机还没有找到更多元化的渠道,通过电脑城里的小商铺打通路成为了传统。

  20年后,现代高新科技技术的日新月异,品牌电脑生产商注重旗舰店的建立,苏宁等卖场跃跃欲试,赛博、灿坤等3C 卖场摩拳擦掌,宏图三胞的IT连锁商店也开始冲击原始的电脑城业态。

  PC的利润在白热化的竞争中逐年跳水,PC当成白菜卖。电脑的售价从过去的上万元徒降到几千元,电脑城里的PC利润则从过去的50%跌到了8%。

  刘亮所在的电脑城里,大多是没有学历或者低学历的年轻人,这些生活在产业链末端的销售人员只懂一些初级的技术知识,每天混在电脑城里,靠“宰客”为生。厉害的销售一个月收入过万,手段不高明的也就只有千元。拿着本科学历的刘亮,像个异类般格格不入。“以前回家遇上同学,真不好意思说我是卖电脑的。”

  他曾经一个月卖不出几台电脑。“想给顾客配性价比高的电脑却没人相信。一台只需要4000元的电脑,你告诉他打折卖4500元,他还觉得自己赚了。”刘亮说。

  电脑销售行业里的“蚁族”多如牛毛,熬出头的毕竟是少数。一年前,他带着打拼的心情来到上海,站在黄浦江畔大谈创业理想。一年后,现实击碎梦想,这个黑黑瘦瘦的26岁小伙子,一无所有地回归家乡。

  如今刘亮的目标简单,就是考上公务员,钱少但安稳,还有社会地位。“考上了,我就能结婚了。”刘亮憧憬着。

  外包梦断

  “在这个行业里,我从一开始就缺乏安全感。”谢寒霜还没入行就被人“忽悠”了一次,找到工作没几个月,SJC由于 “内部矛盾”意外倒闭,谢寒霜跟着当时的业务一起被挖到了现在的公司。

  到了新公司,谢寒霜很少在晚上8点之前回家。由于客户主要是日本金融企业,2007年到2008年之间,谢寒霜多次作为“协力员工”去日本,帮助客户野村证券升级系统。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日语水平还不完全与人无障碍交流,他很少一个人上街。在日本工作的一年时间,对谢寒霜来说最大的收获是“数额不小”的出差补贴。

  事实上,2003年~2008年,中国软件服务外包产业一直保持着高速增长,2008年我国软件与信息服务外包产业规模达到1567.7亿元,同比增长41.2%;从企业数量来看,2008年我国软件与信息服务外包企业数量达到3600家,从业人员数量达到41万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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