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民网搞了个调查,据说结果是“70%的受调查者认为,官员普遍恐惧网络”。不过,如果看一看被调查对象,6200多人里5900多是网友,300份问卷也只是包括干部,还有普通群众,从问卷设计、结果分析来看半点科学性谈不上,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网友意淫。官员真的怕网络吗?
◇ 正方:怕,肯定还是有点怕的。传统媒体有纪律约束,更受制于权力直管,难免放不开手脚。这比不得网络的公开自由、形式多样。网上每个有心的网民都是一个“记者”。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中国不是老说,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;还有句老话叫作: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网络准入门槛低,传播速度快,像“天价烟局长”周久耕、“猥亵幼女”林局……不都是被网络抓住的?中国对于犯众怒的官员,追究还是很严厉的,官员一旦犯到网络手里,差不多命运就注定了,能不怕吗?
◆ 反方:得承认,网络相对于传统媒体,的确使信息的封堵变得困难了。但仔细想一想,每年高检高法公布那么多“犯事”的官员,有几个是因为网络“捕获”的?尤其是高级官员、腐败大案。比如庞家钰,实名举报——有事实、有调查8年不倒。更何况网络更容易被冠上捕风捉影的罪名,不了了之。
◇ 正方:但网络毕竟拓宽了监督渠道,以往官员做人、做事,大多是包装、把关以后才出现在媒体中,现在网络则部分实现了“祛魅”。在网络上,你是啥样就是啥样。过去,官员们习惯向上负责,现在突然意识到下面还有这么多人盯着你,小民也能决定你的前途、命运。这肯定会令许多官员产生不小的触动的,令他们对民众产生敬畏之心。比如跨省追捕,不就是因为网络,最后认错赔礼,说明网络的确能让滥用权力者害怕。
◆ 反方:按中国法律,官员是民选的,他们本就该对民众有敬畏之心。过去不怕,说明我们的制度落实得差。现在靠网络实现了一点,更说明我们的制度漏洞还很大。事实上,真正怕的是那些和民众直接打交道、低级别的人,因为他们更容易直接暴露在民众直接监督下,就拿那个调查来说吧,县处级以下更害怕。为什么?因为县级管不着网络。如果县能直管,你看谁还怕?
◇ 正方:应该看到网络还有不理性一面,受调查的人也说了,官员们除了怕犯错被曝光,更害怕被人断章取义地将与个人相关的信息放到网上,影响个人正常的工作、生活。
◆ 反方:这属于偷换概念,如果网络曝光损害的是个人合法权益,你可以起诉它。这里说的是监督。官员们相对普通公民而言,个人隐私就应该受到限制,这是文明政治的基本准则。现在网络暴露几个官员十分有限的一点信息就怕了,那不叫怕,那叫矫情。怕抛头露面,怕处在矛盾核心,那你当什么官啊!给你权力,就是让你面对民众的不满和问题的,不是让你享福的。
【点评者说】网络也就在中国政治,变成了一个里程碑式的发明。说起来,不是可笑,而是该道一声:惭愧。网络的确为自下而上的监督提供了一条道路,不过,如果我们的法律(包括宪法)、法规、纪律条例能够不折不扣地发挥效力,哪轮到网络成了监督官员的救命稻草。这样一说,“官员怕网络”还真是个十足的伪命题。